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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月姬 本傳 愛爾奎特路線:黑色野獸I(下)

向下  內容 [第1頁(共1頁)]

阿傑


系統管理員

黑色野獸I(下)


「果然。也許你本來就有那樣的潛在能力,但契機就是那個吧。...『直死之魔眼』、嗎。的確,如果是那個的話,毫無疑問地就算是我也能殺掉呢。」
『唉-』輕嘆了口氣,Arcueid 那凶惡的眼神消失了。

「Arcueid...妳是不是知道那個線的事情?」
「我又不是你,這類知識我當然知道啊。
  你看到的東西是,萬物的終結,能夠輕易造成物體之死的部位喔。再說得簡單些就是,各種存在的死期...就是指"死亡"本身。」
「──────」

...我想起來了。
的確在那時候。
將這副眼鏡交給我的老師好像也有告訴過我,跟Arcueid所講的相同的事情吧。
可是,老師講的跟Arcueid 講的有些微地不同。
我看到的只是單純的線,並不是,『死』那種危險的東西。

「妳在說什麼啊。我看到的線啊,不就只是能將那個地方給切開的東西而已嗎。」
「所以那個線就是『死』嘛。
  聽好囉?志貴。這世上的萬事萬物都有其終結,雖然在個體上只有時間早晚的差異而已,總之是有盡頭的。
  『死』並不是後來降臨的東西,而是在誕生的那一瞬間就內含其中,會在某天被發現的東西喔。
  那就是『原因』跟『結果』。因果律這名詞,你有聽過吧?

  萬事萬物只要有發生過,就必定有終結。而那個終結,從一開始就已經被確立『某時會發生』了。那就是所謂事物的『死期』。
  那麼,因為在一開始就存在了,能夠理解『死期』這概念的機能,還有與迴路合併在一起的腦髓跟眼球,要是擁有這些的話,能夠『看到死期』這件事就並非不可能了。

  那就是你看見的『線』的真面目喔。
  雖然我也只是有個概念而已。用你們人類的理論來說的話,就是比分子跟分子結合的地方還要更加脆弱的部分吧。
  還是該說,是為了要發現該個體的死因,而由遺傳因子特意準備的,崩壞的按鈕呢。

  啊、可是那樣的話又有點太不合理了吧。
  ...唔,因為我自己看不見的關係,所以沒辦法斷言,但志貴你能看見的應該不只有『線』而已對吧?我想,除了『線』以外應該還有『點』吧。」

「───啊」
對了。
第一次見到Arcueid 的時候。
自己好像不是自己的,那個時候。
脫下眼鏡後的雙眼,除了一直都能看見的塗鴉線條外───似乎還看得見好像是為了要連結塗鴉線條而出現的黑點。

「...有。雖然只有那個時候───但的確,我有看過黑色的點。當時妳的身上也有好幾個,像是為了要連結點與點而出現的黑色線條。」
硬要舉例的話,那就像是血管。
「...原來如此啊。『讓東西之死輕易化的線』和『那個死亡』啊。你還真能在那種狀態下活到現在呢。看來你的心靈相當地穩固喔,志貴。」
Arcueid 淡淡地這麼說。
我雖然還沒辦法完全掌握她所講的事情,但老實說,不管什麼東西我都不想認同。

「───妳在講什麼啊。根本就不會有那種東西,再加上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到的不是嗎...!」
「你並不是看得到。
  普通來說,生物被砍掉頭就會死。那是因為截斷了生命才停止的,對吧。
  那反過來說,只要不砍斷頭,生物就不會死,這種事情是可以成立的。啊、這個例子因為是"我"的關係,就當做例外來思考吧。
(因為Arcueid 是吸血鬼,基本上沒有壽命的限制,所以只要沒受到致命傷是不會死的。而普通的生物都有壽命的限制,就算不被殺害,到最後也會因為壽命盡了而邁向死亡。所以Arcueid 才會說自己是例外。
...以上是廢言,可以當作沒看見XD)

  但,你的狀況則是無視於那個原因喔。即使是面對能讓所有外在的主要因素都無效化的對手也一樣,總之先殺了。被殺掉的對手在那之後就會進入『死亡』的狀態吧。
  並不是因為截斷了生命才停止的,依你的情況來看,是先讓東西『停止』,以那結果來看,還是將對方的生命給截斷了。

  看吧,這不叫做怪物要叫啥?
  雖然你說那只是能切開物品的線而已,那雙眼卻是比至今還存在著的任何超能力持有者還要更加特異的東西喔。
  你啊,志貴。
  可是擁有一雙能夠殺死萬事萬物,像死神一樣的雙眼啊。」

「──────」
無話可說。
Arcueid 說的沒錯,要是這雙眼睛就是能看到那種東西的眼睛的話。
我所看到的那個黑線,就是被稱為『萬事萬物的死期』本身嗎。

...那麼,我的周圍不就。
像妳所說的那樣,充滿了死亡嗎。
「...那又怎樣。要說妳講的沒錯,那就是我連妳也殺得掉的意思囉。」
「是嗎?那你要不要試試看呢。」
Arcueid 將窗簾拉開。
在沒有開燈的屋內。
只有越過窗戶的月光,微微地發出光芒。

「來吧,不用顧慮你就認真地上吧。啊、難道那副眼鏡能夠讓你『看不見』嗎?」
「─────妳說可以的喔。」
當然,我本來就打算看看就好,便脫下了眼鏡。
同時,房間內爬滿了黑線。

窗外是銀白的月亮。
雖然白天會因為強烈的陽光而看不太清楚,但在微弱的月光下,『線』不用什麼光線也看得見。

在那之中。
Arcueid 身上的『線』非常地細微,要是不集中意識的話幾乎是看不到。

「啊───」
「...要是沒被志貴殺掉過的話,一定是完全看不到的吧。但我想,現在大概是看得到的。
  我呢,在夜晚的時候,是沒有『死期』的,但在白天卻多少會出現喔。
  因為志貴將我殺死的時候是在白天,那之後我又為了要復活而失去了不少力量,所以現在即使在夜裡,還是會出現『死期』。
  ───簡單來說,就是失去了不老不死的肉體,不過志貴,你能夠切開我身體上的線嗎?」

「──────」
...怎麼說呢。
的確因為有『線』的關係,我想是可以切開的。但要像那個時候一樣,鮮活地、連一秒都不耗費地將之切斷,看來是辦不到的。

「...太困難了。因為『線』有時看得見有時看不見,只要Arcueid 不在睡眠狀態的話就辦不到。」
「對吧?那就是你最大的缺點呢。不管能多麼清楚地看到『死』,但要劃開那個『線』不用志貴自己的雙手就不行。
  不管我變得多衰弱,但都不至於弱到會被志貴抓住的那種運動能力低下的程度。」

...原來。
被這麼一說,我沒辦法光用身體去捕捉在動的動物。
抓不到的意思就是,沒辦法接觸到身體。
那麼,就算看得到『線』也沒辦法殺掉會動的東西啊。

「───痛」
突然閃過一陣頭痛。
只要看著『線』就會引起頭痛,這點從孩童時期開始就未曾改變過。
我戴回眼鏡讓視野復原。

「......」
Arcueid 直盯著我的動作。
「...什麼啦,又有什麼東西了嗎。」
「不是啦。志貴只要戴著那副眼鏡就看不見『線』?」
「嗯,是這樣沒錯。以前,在我的眼睛變成這樣子的時候,遇到的人給我的。現在雖然只有鏡片是沒什麼用處的,但多虧有這副眼鏡,我大致上可以過著普通的生活。」
「是嗎。說的也是喔,不管意志再怎麼堅強,一直面對死亡的話,不是發瘋嘛,就是只能把眼睛給毀了呢。」
這麼說著,Arcueid 往我這裡靠近。

「吶、那個借我看。」
「───不要。這可是很重要的東西,才不借妳。」
「我又不會弄壞。真的只是看一下而已,好不好?」
Arcueid 以『說不定會用武力搶奪』的姿態,一步步地逼近。
那麼───



...真受不了妳,只借妳一下子喔。



Arcueid 一點放棄的樣子也沒有。
「...我知道了啦。看完要馬上還我喔。」
我將眼鏡交給她。
Arcueid 相當認真地看著眼鏡,又用恐怖的眼神轉頭瞪我。

「志貴,做出這個的人,住在這個小鎮上嗎?」
「不知道,但我想應該不在。這已經是八年多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大概只有一星期左右在這個鎮上而已吧。
「───是嗎。太好了,不會再增加多餘的敵人了。...唔,要是對手是”Blue"的話,趕緊抽身才是明智的抉擇吧。」
Arcueid 露出深刻的表情沉默了。

「Arcueid,妳認識老師───不對、認識做這副眼鏡的人嗎?」
「...認識啊。現存四名魔法師的其中一人啊。光是這副眼鏡,就是相當不得了的逸品呢。就算耗盡我的力量也沒辦法毀損它一分一毫。」
Arcueid 的表情更加認真。

「...喂、妳原本打算要破壞它啊!」
「───咦?
  我、我把它說出口了嗎?」
「...妳果然打算要破壞它啊。」
『還我』我從Arcueid 手上拿回眼鏡。

「真是的。說『沒有了這副眼鏡你就沒辦法保持正常』的人可是妳啊。還是妳是想說『就讓你發狂吧』的這種話嗎。」
「才不是那樣呢。不知道為什麼,志貴那麼寶貝它讓我覺得很討厭而已。」
「───妳啊」

...真是的,這傢伙的思考迴路到底是長怎樣的,誰來教教我吧。

「的確跟老師之間的回憶很重要,比起那個,現在要是沒有這副眼鏡可行不通啊。一整天都看著『線』,在發瘋之前腦袋就不知道會被頭痛給整成什麼樣子了。」

「唔~。似乎看見『死』會增加腦的負擔嘛。...嗯,志貴的雙眼好像還有什麼原因的樣子,總之,我能告訴你的大概就是這些了吧。要是有機會的話,會再更詳細地告訴你的。」
「不用了。很可惜我討厭長篇大論。」
「這樣啊。雖然我還挺喜歡像這樣子跟別人談話呢。」
Arcueid 毫不在意地笑了。
那個樣子就像是真的認為,光是聊天就很快樂了。
夜深了。
Arcueid 坐在床上,我也一樣坐在床上呆滯地望著時鐘。
時間是凌晨四點過後。
距離天亮還有整整一小時的時間。

「還有一小時、啊。」
至今所講到的異狀都沒有出現,Arcueid 本人緊張的事情似乎也落空了。
總之,這一帶相當地和平。
雖然沒有根據,但我確信今天晚上會就這樣平安地結束。

「吶、志貴」
不知道已經幾次了,Arcueid 呼喚我的名字。
「什麼事啊,我這邊已經連能聊的話題都沒有了喔。」
「這樣嗎?好不容易能像這樣悠閒地聊天,太可惜了。」
「...我說啊。妳知道從剛才開始我陪妳聊著沒啥意義的話題聊了幾個小時了嗎。六小時喔,六小時。要說哪邊比較累,比起看守什麼的,我覺得聊天還比較累人啊。」
Arcueid 看來很不滿地瞪著我。

───就是這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這六小時Arcueid 不斷地跟我說話。
要是力量衰弱了睡個覺會比較好吧,她卻說「聊天比較快樂嘛」,結果就像這樣兩個人面對著面。
「...唉」
這傢伙的思維,對我來說還真是無法理解。

───咕~~~。

再加上肚子也餓了。
仔細回想,我從今天的早餐之後,整整一天什麼東西都沒吃。

「肚子餓的話要不要吃些什麼?難得有機會住這麼好的飯店,叫客房服務也沒關係嘛。」
「不用了,吃得飽飽的會緩和掉緊張感。比起這個,變成這樣的妳才該吃些什麼比較好吧?明明就說自己衰弱了卻又不睡覺,至少也乖乖地吃飯嘛。」
「志貴不吃的話那我也不吃。普通的進食雖然也有它的意義存在,但自己一個人吃太無聊了。」

「『普通的進食』,吃飯還有分普通跟特別───」

...啊、是那樣沒錯吧。
Arcueid 可是吸血鬼啊。這樣的話,對這傢伙來說,吸食人類鮮血就是『進食』的意思嗎。

「───妳會這樣嗎?因為是吸血鬼,所以血以外的東西幾乎都不吃。」

雖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但Arcueid 是吸血鬼。
吸血鬼為了生存而需要人類的鮮血,Arcueid 這麼說過。
那麼───這傢伙至今吸過了誰的鮮血、又殺了幾個人呢?

「──────」
我偷窺Arcueid 的臉龐。
...無法想像。
雖然我知道這傢伙是吸血鬼,但不知怎地,我就是沒辦法想像這傢伙吸食人血的模樣───

「什麼?我的臉上沾到什麼了嗎?」
「...!」
跟她四目相接,我慌張地移開視線。
Arcueid 認真地盯著我的臉看,然後『呼呼呼~』別有意味地笑了。

「很在意嗎?」
「什、什麼啊」
「我到底吸食過多少個人的血,你很在意?」

「唔──────」
...她完全看透了我這邊的想法。
Arcueid 的笑容遊刃有餘,不知怎地令人很不爽。

不知怎地令人很不爽───但事實上,Arcueid 至今到底殺了多少人,我很在意。

「...那個我當然會在意啦,因為我是要跟妳通力合作的夥伴呢。這種事情不搞清楚的話,那不就根本沒辦法預測,要是哪天妳改變心意,會不會突然襲擊我啊。」
那個,真的會很困擾。
『原來如此啊-』Arcueid 認可這個理由了。

「那麼、提問!我至今到底吸了多少人的血了呢?」
Arcueid 輕快地跳下床鋪,走到窗戶附近。
「多少人的、那────」
Arcueid 緊閉嘴微笑著,愉快地觀察默然的我。
...可惡,居然這麼明顯地挑撥我啊。
好啊,既然這樣我就回答妳。
這個嘛─── 一定是,

「那麼,數以百計吧。」
「可惜,猜錯了。」
「那麼、數以千計。」
「呵~這個也猜錯了。」
『嘻嘻』Arcueid 覺得很奇怪地笑了。
...總覺得,非常地不甘心。

「可惡、那麼!雖然我覺得不會有這種事情,難道只有十幾個?」
「那也猜錯了。哎唷、居然說十人百人千人的,志貴是這樣看我的啊。真過分~,那不就是說我跟那些傢伙沒有差別嗎。」
「有錯嗎?吸血鬼本來就沒什麼差別的啊。就像人類只要活著就會肚子餓,而妳們也是為了生存才不得不吸血,這樣的話,不就沒什麼差別了嗎?」
「對呢,雖然是這樣沒錯。」

「不管是哪種血,這八百年來我連一次也沒有喝過吧。殺死普通的人類這種事情,就連一次也沒有喔。」

───咦?

「等等───妳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因為我,覺得吸血很恐怖。」

───啥?
妳說,覺得吸血很恐怖?

「騙人的吧?覺得吸血很恐怖───妳不是吸血鬼嗎、怎麼會」
「...一定是因為,我很膽小吧。所以不管再過多久,以吸血種來說我都是個半調子。」
從窗戶向外眺望著夜空,Arcueid 低聲喃喃自語道。

她就這樣,久久地直望著天空。
白色的背影如同幻影一般虛無縹緲。

「...是嗎,半調子、啊。」
我輕唸道,撫著胸膛鬆了口氣。
...為什麼,我會覺得高興。
安心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我了解到眼前的這個人並非如此凶惡的存在。
總之,只要相信她所講的話,我就不會被莫名其妙地殺掉了吧。

所以是安全的。...雖然是安全的,但我居然是對跟這件事完全不同的事情感到放心。

───真是的,太奇怪了吧。

就算我對Arcueid 是半調子的事情感到高興,但怎麼會是這種搞錯目標的安心方法啊。

「啊───」
頭突然微微地暈眩起來。

「志貴?怎麼了啊,額頭上怎麼冒出那麼多汗。」
「不、腦海深處出現撕裂般的疼痛───」
我回答Arcueid 時,卻愕然不已。
Arcueid 背後的窗戶。
在那玻璃的另一邊,鎮上的大樓群還沉睡在深夜的黑暗裡,而在那之中。

藍色的烏鴉,直盯著我們這裡。

「那傢伙是───」
我只能呆然地望著窗戶外面。
Arcueid 也轉向窗戶。
「...Nero?」

『正是。終於找到妳啦,真祖的公主啊。』

是從哪裡。
如同那句話的意念,流進房間之中。

Arcueid 的眼裡充滿了敵意。
『嘎啊-』窗外的烏鴉高亢地叫了一聲。

『到此為止了。現在,我馬上過去妳那邊。』

藍色的烏鴉飛走了。
只剩下,黑夜與銀月而已。


──────突然。

跟『碰-』的沉重聲響出現的同時,房間激烈地搖晃起來。
不對、如果要精準地說的話。
剛才的震動,是整個飯店都在搖晃。

「什麼───!?」
我從床上起身。
Arcueid 不發一語,只是不甘心地咬著嘴唇。
「Arcueid,剛才那───」
「──────」
Arcueid 並沒有回答我。

「...妳講些什麼啊。剛才那不是地震對吧。」
───對了,就像是飯店的大廳被大型砂石車全速衝撞所產生的衝擊一樣。
「...Arcueid!」
Arcueid 還是沒有回答。

束耳傾聽的話,自下面的樓層傳來陣陣雜音。

...Arcueid 露出了深沉的表情。
現在的自己什麼力量也沒有,Arcueid 這麼說過。
所以,才沒辦法說什麼嗎。

「──────」
只有時間慢慢流逝。
兩分鐘。
自剛才的衝擊已經過了兩分鐘,飯店卻異常地安靜。

Arcueid 仍是繼續保持沉默。
咬著嘴唇的樣子,好像是在忍耐什麼似的。
仔細一瞧,自她的嘴唇緩緩地流出一絲鮮血。

「───Arcueid───」
是不安嗎,還是在悔恨呢?
她緊緊抱住自己,身體僵直,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我不會從這房間出去的,她這麼說過。
那麼。
我是、為了什麼而待在這裡的啊!

───我能做的,就是去查看外面的樣子。


「──────好。」

能做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決定好了。
我從口袋掏出短刀,走向房間的門扉。
「───志貴?」
「我去看看樣子。在我回來之前,妳別離開房間。」
我甩開Arcueid 似乎想要說什麼的視線,跑到走廊上。


走廊上沒有任何人影。
...雖然在房間裡的時候並沒有聽到,但走廊卻相當嘈雜並騷動不已。
在騷動著的,並不是這層樓。
騷動的聲音是從腳底下傳來的。
樓下慌亂地騷動著,似乎還有好幾個人講話的聲音傳過來。

大概是剛才的搖晃讓休息中的客人嚇醒了,現在正在向飯店人員抱怨吧。

「......沒有,異狀吧。」
我在走廊上行走。

從樓下傳來的騷動聲響,聽起來很像海浪的聲音。

明明就很嘈雜───卻可以感到異常的孤獨,那樣閒散的騷動聲音。

「──────!」
握著短刀的手指僵住了。
後頸一陣冰涼。
有什麼,在太陽穴那裡。
像是從眼球深處,向外傳遞的痛楚。

我一邊忍耐,一邊小心翼翼地在走廊上行走。

「──────」
好、痛。
眼睛、好痛。
頭也變得好重,產生馬上就要暈倒在地的漂浮感。
啊,我知道這個。毫無疑問,這是貧血暈倒前一刻的感覺。


「哈────啊」

痛。
因為太痛了,再也忍耐不住,我將眼鏡脫掉。

我看到電梯了。
好長的走廊。
從這裡到電梯為止,說不定還有十公尺以上吧。

───這時。

『叮咚』的一聲,電梯上升停在十一樓。

「──────」
電梯門扉上看得到『線』。
不對、那是。
濃密過度了,看起來跟全黑的沒兩樣。

門打開了。
狹窄的鐵箱打開了。

在箱子中。
人的肉,如同要滿溢出來一樣。

被稱為”電梯”的鐵箱。
人類那赤紅色的肉被壓縮硬擠在內。
在那裡面,兩隻黑狗貪得無饜地拼命啃食著。

「什──────」

呼吸停止了。就像腦袋拒絕思考一樣,肺也拒絕繼續呼吸。
喘不過氣來。但,這種事情隨便怎樣都好。

視野整片變紅。
『啪達』一聲,鮮血自電梯流了出來。
由鮮血、人、手、腳、骨頭、腦髓、指頭、內臟所構成的海洋之中。

只有那兩隻黑狗,是唯一還活著的生命。

「──────」
理性拒絕將這光景納入腦中。
走廊的前端,電梯隻中的那兩隻黑狗繼續蠶食著人的肉體。
束起耳來仔細聆聽的話,樓下還繼續傳來聲音。

仔細傾聽的話,那是。
好像有『喀啦喀啦』地咀嚼生肉的聲音、喊著『救救我』的哀鳴聲、還有已經不成人話的人類臨終慘叫聲。

...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明明就沒有親眼看見啊。
卻有數十匹野獸活生生地吞食待在飯店裡的人們的影像進入腦中。

在走廊逃竄的男性。但他被從天花板落下的豹爪,自鼻子到後腦杓像果凍般輕易地切開。


關在房間內,哭得不成人樣的女孩。但房間的門對獅子來說比紙還要脆弱,才幾秒鐘,她就已經變成看不出樣子的慘狀了。


打算搭乘我面前電梯的人們。但電梯內卻早已盤據著數十匹黑狗,在電梯開門的瞬間,全部人的頭都被咬掉了。

總之,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例外。
在這腳下,名為飯店的大箱子內。
那裡,簡直就是一幅近到連皮膚都感受得到恐懼的地獄繪卷。

「噁───」
好想吐。
但我卻萬萬不能吐。
只要做了那種舉動───我知道,我也會變成那片血海中的一部分。

「哈───啊。哈、啊、哈、」

我強迫停止的呼吸再次運作。
用力咬緊牙關。

電梯內的黑狗注意到我這邊了。
凝神注意的話,從樓下傳來的聲音也停了。

「......哈」
意思就是。
已經,連一個生還者也沒有了的意思嗎。


吼嗚嗚嗚嗚嗚...

兩隻黑狗衝了過來。
當然,是衝向最後獵物的我。

「哈──────啊」

黑狗跑向我。
那身上有無數的線,那額頭則看得到死之點。

───雖然是這麼說。

已經麻痺的腦袋,不管是攻擊或是逃走的指令,都沒辦法傳達給身體了。


第一隻黑狗飛躍過來。
牠們的速度跟人類簡直不能相比。
十公尺左右的走廊,從那衝過來連兩秒都用不到。

黑狗張開血盆大口。
比我拿的短刀要銳利不知道幾倍的牙齒,像鋸子般從嘴巴內出現,確實地朝著我的喉嚨咬去。
確實且迅速。
牠們迫近過來了,在我認知到這點的一瞬間。
黑狗的牙齒『噗茲』一聲咬進我的喉嚨。

遠野志貴,死了。

但,卻不是這樣。
這麼做並不能殺了我,更不能讓我死。
我對於人的死沒有任何的迷惘。

───夏天裡、那炎熱的日子。

在遙遠的過去,還是在比八年前更遙遠的過去。
我應該還親眼目睹了,更過份的事情不是嗎───

『噗』

咬住我脖子的黑狗的額頭,有短刀刺出。
黑狗打算咬住我的脖子,在打算整個咬下的那一瞬間前,我的手動了。

我自己也很吃驚。
簡直就像是只擁有切割物品機能的機器一樣,毫不遲疑將短刀刺進眼前黑狗的眉間。
因為那裡是第一隻黑狗的『點』。
普通來說,就算破壞了腦部,肌肉這部分還是會執行腦所下過的命令。
在貫穿牠腦部的那一瞬間,黑狗的血盆大口還是會咬下我的脖子吧。

呃、唔───那個,”普通”來說的話。
但是,黑狗『死』了。
死就是停止。那傢伙在被我殺掉的那個時點上,就已經喪失了所有效力。

第一隻狗摔落地面。
取而代之的───第二隻,這次朝著我的臉飛躍過來。
「──────」
我將短刀刺入牠張大的口中。
呃、那就不對了。
這傢伙的『點』並不是在臉而是在胸口。
往牠口中刺下的時候,並沒有辦法讓牠立即死去。

短刀自黑狗的嘴內穿刺到後腦杓。
握刀的手就自然地納入黑狗的口中。

「──────啊」

黑狗還活著。
牠闔上下巴。
持刀的手跟手臂間有名為『軟骨』的柔軟關節部分,被這樣咬住,簡直就像是要被被撕裂開來一樣。

那疼痛,讓我幾乎,完全無法恢復正常的思考。

「啊───啊───!」

───開什麼玩笑啊!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做那種拿短刀刺入血盆大口還讓自己的手被啃咬住的舉動啊!

「你────這...!」

總之要先將手臂給抽出來。
犬齒深咬入手臂,看來沒辦法先拔出來了。

不、比起這件事───黑狗明明就被我貫穿頭部了,卻依然精神滿盈。
我明明就狠狠地把牠從嘴巴貫穿到後腦了。黑狗搖晃著身體,卻依然強勢地壓倒在我身上。

「咕...!」
『碰』的一聲,我摔倒在地。
而手還是拔不出來。
黑狗就繼續保持被我貫穿的模樣,下巴更加用力咬住。
「────────!」
手、手臂要被撕裂了──────!
真不敢相信,明明狗這種動物就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會繼續啃咬東西的生物才對啊...!

「這、這傢伙...!」
黏稠的觸感。
仔細一看,從黑狗的口中,源源不絕地流出血來。
是被短刀貫穿頭部的黑狗的血嗎。
還是,我那被啃食撕碎的手臂所流的血呢。

───事實上,這種事情。
    比起痛楚什麼的,頭腦更加地混亂,
    那根本就是怎樣都好的事情。

「放───開」
雖然我剛才是打算從黑狗面前逃開,但黑狗卻咬住了我的手臂。
沒辦法逃走。
逃不了了。
要是想逃的話───只能『殺了』那傢伙。

「──────嗚...!」
可是,該怎麼做。
單手正被利牙狠狠咬住,而短刀還握在那隻手上。

牠將我壓倒的時候,就算乖乖地讓牠撕扯掉手臂,在下一秒黑狗那恢復自由的利牙也一定會將我的頭給咬碎───

「哈──────啊」

───不要緊的,冷靜下來,志貴。
總之先仔細瞧瞧,在那之後詳加思考。
這個教悔,至今也一直守護著我不是嗎。

那麼───總之先做些什麼吧。
例如,在距離這傢伙的後腦杓相當遙遠的地方看得到『線』。
黑色的『點』則在這傢伙的胸部。
為了要延長性命的做法還真是相當地單純。

...但是,要將那件事實行下去卻令人遲疑。
不管是多麼凶暴、多麼惡劣的生物都一樣。
要殺掉近在面前,而且還在痛苦喘息的動物───雖然是非得如此不可,但還是難以下手。

「咕───!」

咬住手臂的力量突然增強了。
再這樣下去,這隻手臂一定會被咬斷的。
但我卻,怎樣也無法做出那種殘酷的行為───

『啪達』鮮血落在我臉上。
鮮血滑過額頭,滴入眼中。

───眼球的深處,染上了,朱紅色的黑暗。

「紅───色」
暈眩再起。意識遭到衝擊。
...就算是這樣,我也沒辦法殺掉活著的東西。



───真是偽善啊。
說出這種話的你,不是都殺過比那狗畜生還大的動物了嗎?

...啊、是這樣嗎。
可是那個時候是不一樣的。
殺掉Arcueid 的時候,遠野志貴根本就不正常。
剛才一刀宰掉黑狗的時候也一樣,那真的,跟我自己的意志完全無關。
可是,現在確確實實是我自身的意思。

...老師不是這麼說過嗎,志貴。
這個力量,不是為了其他的什麼人,而是要為了遠野志貴自己的意思去行使。

所以。
以我身為我的現在,絕對,不想草率地對待任何生命。



───那也是偽善。
    要說為什麼呢,你在遙遠的過去

「啊──────」

...那是,孩童時期的惡夢。



───看吧,你在躊躇什麼


...那是在,炎熱的夏日。



───不想殺人的話就會被殺掉啊


...眼前是,渾身浴血的少年身影。



───你早就


...我的手上,有好熱好燙的鮮血。



───殺過一次人了不是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了。
我並非將手拔出,反而,刺向黑狗的頭。

『該、該該該該』像這樣的哀鳴聲,從我面前傳來。
我想那是黑狗的叫聲。
嘴巴裡卡著一條手臂,明明就沒辦法發出聲音的,卻哭叫出來。

一定,就有那麼痛吧。
無所謂。
被啃咬住的手臂,拿著短刀往更深處穿刺進去。

沒發出任何聲音,短刀的刀刃自黑狗的後腦杓穿刺出來。
簡直就像是長了角的狗一樣。

割開頭骨,輕易地切開皮膚。

黏稠的鮮血跟腦漿噴灑出去,短刀完全自黑狗的後腦杓穿刺而出。

接著,握住短刀的遠野志貴的手腕,也突破牠的腦袋整個露了出來。

「哈───哈、啊」
即使這樣,黑狗卻還活著。
那麼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而已。
我將另一條手臂伸出。
自滿是鮮血的手指上將短刀撥離,換到能夠自由活動的手上。
就這樣,貫穿黑狗胸口上的『點』。

「哈───啊」
黑狗就這樣死了。
失去咬合下顎的力量,手臂毫不費力地拔了出來。

「什麼啊───根本完全沒被吃進去嘛。」
我觀察滿是血的手臂。
的確有著齒痕,但肌肉幾乎是完好無傷的狀態。
這血是被貫穿頭部的黑狗的血吧。
被咬住時的痛楚可能只有些微而已,但我卻因為恐懼而把痛楚放大了好幾倍。

「哈───啊」
我就這樣倒在地面,看著天花板。
頭,好痛。
世界又變得充滿了裂縫,到處都看得見黑色的死之點。
身體冷卻了下來,但只有理性還深陷在高燒之中。

「───咕」
近在眼前的是兩隻黑狗的屍體。
我的一手沾滿了鮮血,另一手則拿著血紅的短刀。
...要順道一提的話,地板下面的樓層還有數也數不盡的人類屍體。

「───哈、哈哈、哈哈哈」

我只能大笑。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現實。
這不該是現實。
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可以睜著眼做惡夢了啊───?

『叮咚』

「咦───?」
出現了相當不合場所的明快聲音。
「可惡、這個頭痛是怎麼回事───」
我忍住像是被刀子戳刺般的頭痛,站起身來。
「電...梯...?」
剛才似乎是另一部電梯到達的聲音。

電梯門開了。
在那裡面的是,一個穿著黑外套的男人。
頭痛,變得更猛烈了。
「那傢伙───」
對,我見過他。
的確,我應該曾經見過那個男人。
「──────」
男人無言地轉向我。
「你───!」
我舉起短刀瞪視男人。
「──────」
可是,男人毫無反應地走了過來。
簡直就像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一樣。

距離縮短了。
再一下子───真的只剩下一公尺左右那麼近的距離,男人看來似乎終於注意到我了。
那對、充血的雙眼。
被那對不該由人類擁有的雙眼瞪視到的瞬間,我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了。

「我應該是說『將他們全數殺掉』,結果還有殘留下來的啊。」
男人轉頭過去,看到了那兩隻倒在走廊上的黑狗屍體。
「───垃圾。連一塊肉片都清理不掉,沒有成為我肉體的資格。」
他不快地喃喃自語,男人『啪沙』一聲,舉起了單手。
外套像是斗篷一般掀起。

───毀壞掉了。

黑狗們發出『咻-』的聲音,變成液體消失在男人的外套內。

「啊──────」
我連叫聲,都發不出來。
男人的外套下是一片黑暗,連輪廓什麼的都不存在。
在那裡的,只有,泥狀的黑暗而已。

「糟──────」
糟糕。
不管怎樣,那傢伙太危險了───
雖然本能發出這樣的危險信號,但我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黑衣男子靠近了。
「──────!」
再這樣,繼續留在這的話,很危險。
從剛才開始就停止不了的頭痛,增強到無法忍受的地步,拼命地訴說著此地的危險。
不管用什麼手段、不管用什麼方法,不馬上逃離這裡的話就會沒命。

───可是,已經太遲了。

男人已經來到眼前。
那對眼睛根本沒看著我。

「吃吧。」
『唰』的一聲,外套的單邊飛起。
在那之下是渾沌形成的黑暗。
從那裡,出現了什麼巨大的東西。

『喀』的一聲。
兩個劃開空氣的聲音緊閉了起來。
在男人的外套之下出現的那個,是能夠輕易將人類給一口吞入的巨鱷的大嘴。

「啊──────」

死定了。
在這裡,像廢紙被揉成紙屑一樣,在一瞬間被擊敗。

就在我這麼確信的前一秒,我的身體被某人的手給向後拉扯過去。

『滋噗』一聲。

「什───」
真不敢、相信。
鱷魚的雙顎並非咬住我的身體,而是咬住了將我向後拉去的Arcueid 的腹部。

「嗚───!」
Arcueid 的臉因痛苦而扭曲。
她在鱷魚的大口尚未完全咬合前,向後跳開。
「......」
男人無言地凝視著Arcueid。
Arcueid 腹部染上了鮮紅色,痛苦地回瞪男人。

「───真不敢置信。被賜名『渾沌』的吸血種,居然也加入這無聊的遊戲之中。看來還真是個相當差勁的惡夢啊,Nero˙Chaos。」
「同感。會被任命為『追捕真祖的殘存者』這種無謀儀式的執行者,這種事情我連在夢裡都不曾想過。對我來說,這也是惡夢啊。」
被稱為 Nero 的男人靜靜地放下手。
外套恢復原狀,而鱷魚的大口也在那下方消失了。

男人的視線內只看得到Arcueid。
被她給保護著,在她身後拿著短刀的我,似乎根本沒進入他的視野內。

「但,這是怎麼回事?在我之前的執行者連妳的一根頭髮都傷不到的傳聞,看來是大錯特錯。
  現在妳的存在規模非常地脆弱。比一介的亡者還要更劣等的那個衰退───難道在我來之前妳就已經被教會的傢伙們給襲擊了嗎,Arcueid˙Brunestud。」
「......」
Arcueid什麼也沒回答。
男人,用毫無情感的雙眼凝視著Arcueid。

「...無法理解。能夠傷害到妳的概念武裝很有限,會持有那個的只有教會的那些殺手。但我並不認為,埋葬機關會被派遣到這極東之地。」
男人微微瞇起雙眼,隨即轉身背對我們。
「但、不管是哪種對我來說都是僥倖。我不會問為何妳變得如此孱弱。只要還有勝利的機會,我就會繼續狙擊妳的首級。」
「...!」
我舉起刀子準備承受男人的攻擊。


───但是。

雖然說出『我會繼續狙擊妳的首級』這種話,但男人卻乘坐電梯離開了。
男人一點急忙的樣子也沒有,悠然地乘坐電梯,就這樣從這走廊退場了。


「──────喂?」

吼、真是叫人完全搞不清楚了啦!
不管是剛才的男人也好、襲擊我的那兩隻黑狗也好、還是襲擊這間飯店,如同惡夢般的現實都是!

「志───貴」
『咚』地一聲,Arcueid 靠在我身上。
「啊───」
好嚴重的傷。
腹部的出血一直沒有停止,她的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

───那是,只是在幾秒之前。
從那男人手中保護了我所受的傷。

「妳───為什麼」
「...嗯,有點太輕敵了。志貴幫了我那麼多,我想也得多少還你一些不可───不過真了不起呢,志貴。被志貴所傷的地方,看來並不能太過輕視呢。」
Arcueid 那滿是痛楚的臉上,浮現了像是在開玩笑似的微笑。

「笨───」
───我不想,看到她這樣。
那種───為了保護我而造成的傷,而且那根本的原因明明就是我造成的───妳根本就沒有,必須展露那種像笨蛋一樣的笑容的立場啊。

Arcueid 將身體倚靠在我身上,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妳給我等等!妳在閉什麼眼啊笨蛋!振作點!妳不是在夜晚就不會死掉的吸血鬼嗎...!」
「...是這樣沒錯啦。我、好像已經到極限了。」
「什────!」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你帶我回家吧。」
Arcueid 靠在我身上的體重又增加了些。
「───妳給我等等、別這樣───」
妳要是這樣任性地死掉了、那我───

「喂──────!」
我高聲呼喊著靜靜閉上眼的Arcueid。

這時。

「...呼-」
居然,聽到了一個相當幸福的打呼聲。

「......」
...唉,白擔心了。看來Arcueid 只是睡著了而已。
「什麼『帶我回家吧』,又說這種任性的話───」
雖然真的是相當任性的話,但這個時候也沒辦法了。
而且,再這樣繼續待在這間旅館的話,總覺得好像還有什麼糟糕的事情會發生的樣子。

「......唔」
頭痛持續著。
不管怎樣,我這邊似乎也到了非休息不可的狀態了。
「...Arcueid 的家───啊啊、那邊嗎。」
雖然只去過一次,但我確實記得那地方。

───那麼,繼續待在這也沒用。
我抱著Arcueid,盡速離開這間飯店。


鎮上已經微亮了。
幸好,現在是誰都還沒起床的凌晨。這樣的話,直到Arcueid 的家為止都不會被人看見了。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
在這裡,我終於可以理解那個男人為何轉身離去的理由了。
鎮上開始覆上薄薄的朝霞。

不知從何時開始,看來黑夜已逝,黎明再次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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